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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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大概有情人相處時間終是太短暫，短暫的如飛速前進的沙漏，一會兒就消失殆盡。本以為桑頓先生能夠在這裏過冬，然而很快彌爾頓就傳來消息讓他快速趕回去，說是工廠出了問題。
桑頓母親發了電報過來，這對有情人不得不暫時分開，而下次見面可能就是春天了。不得不說這對於正處於熱戀中的情侶來說是件很殘忍的事情。
在火車站，桑頓先生向她保證，一旦事情處理好就會趕過來，至少在聖誕節之前他們會相見一次。瑪麗依依不舍但又無可奈何，這期間兩人只有書信往來。剛開始的戀情就轉變了異地戀，難受是一定的。
火車站人來人往的，誰也不會註意到一對小情侶的依依惜別，桑頓先生抑制住內心的不舍，握住瑪麗的手，一直親吻著她的手背，濕潤的唇傾覆在手背的肌膚上，瑪麗能夠感受到他的克制和心酸。
“別這麽離愁。”她不禁道，反而安慰這個失意的男人，“時間一晃就過，你的宅子還等著你這位主人過來度假。”桑頓先生最終買下了他們租住那棟建築。而瑪麗也決定增加對舒碼特鋼鐵工廠的投資，並且還會再找尋機會增長在那邊的投資項目。兩個人都在為對方而努力。
突然桑頓先生擁抱住了她，緊緊的地抱住了她，瑪麗感受到他的胸膛和跳動的心臟是那樣的火熱和悸動。
在火車站人來人往中他們這裏卻靜悄悄的又充滿著溫情。而桑頓先生卻充滿敵意地盯著瑪麗的身後，火車到站，有位紳士下了火車後一直盯著他們。
而這位紳士他也有一面之緣。
桑頓先生慢慢放開瑪麗，示意她回頭。
瑪麗回頭看到了達西先生和菲茨威廉上校。一瞬間的驚慌湧了上來，然而很快她就像明白過來，自己驚慌什麽，心虛什麽，搞的像她多對不起人一樣。
瑪麗冷靜下來，對著他們打招呼。菲茨威廉上校只是微微點頭，落後了幾步沒有上來，而達西一步步走過來。他的表情很平靜，眼神卻是覆雜極了。而且這兩人明顯是著急趕路，形容都有些狼狽的風塵仆仆之色。
瑪麗想上前一步，而她的手被桑頓先生握住了。這是個什麽鬼節奏？要命。一瞬間瑪麗只覺得命運捉弄人，她明明不心虛的，但被桑頓一弄，竟然感覺又那麽一絲心虛和不安。
達西也看到了兩人交握的雙手，腳步一頓，但依舊毫不猶豫地走了過來。
“很抱歉，錯過了你的生日。”他溫文爾雅的臉上充滿了歉意，“我本應該能在三天前趕回來的，然而很不湊巧的喬治安娜突然生病，我不得不返程照顧她。你生日那天一定光彩照人，可惜我無緣能見。好在一出火車就見到了你，瑪麗，這位是？”
“達西先生，我們之前見過的。”桑頓先生回答，他顯得格外冷淡，“在十天前差不多也是這個位置。”
達西露出一絲譏諷：“原諒我的壞記性。但一面之緣又有多少人能夠優秀到讓別人記住自己呢？”
“這位是達西先生。”
“這位是桑頓先生。”瑪麗趕緊給兩人介紹，並且吧話題轉向菲茨威廉上校，告訴他，阿謾琳很擔心他。接著對範妮招手，詢問她火車還有多久能到。快點來啊，不然這兩個人虎視眈眈杵在這裏，她好別扭啊。
達西先生其實已經隱約明白瑪麗似乎和這位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桑頓先生的關系暧昧了。至少麥樂迪的信中就提到過這位桑頓先生一兩次，也暗示過他在追去瑪麗，所以他急忙趕過來，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剛才他們雙手緊緊交握，現在他們看向彼此的眼神充滿了親昵和默契。他就明白瑪麗的選擇了，一時間無法接受。其實之前他就有預感會被拒絕，只不過一直不肯相信，被瑪麗激起了勝負欲和征服欲，如今……
“我還為你準備了禮物，只可惜我行程匆忙，過兩日那禮物會送到。”他對瑪麗道：“塔特羅莊園的人還好嗎？格林男爵的退好些了嗎？我還帶來一些補品，希望格林男爵能用得上。”達西先生變得彬彬有禮，貼心詢問著。
桑頓先生的臉色緊繃起來，他坦率而犀利地直視達西：“達西先生真慷慨。可惜晚了一步，有時候這一步也許一輩子都追不上。”
“應盡的心意而已。我想桑頓先生應該聽到過後來居上對吧？”
兩個人劍拔弩張，那種緊繃和窒息感讓瑪麗很難受，她對桑頓先生搖了搖頭，眼裏流露出懇求之色。
桑頓先生眼神幽深起來，喉結滾了滾，退了一步，不再說話。
而達西先生變本加厲往前了一步，“聽說你在彌爾頓生意做得很大，我想你一定很忙，和那些商人打交道不容易吧？”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幾乎有諷刺之意了，瑪麗開口維護道：“還好，桑頓先生能夠應付的來。”
達西被她開口堵了一下，心中憤怒和嫉妒湧上來，對瑪麗道：“格林小姐對生意場的上事情了解很多，我想一定是有人給你灌輸了什麽不合理的思想。”他轉過頭目光直視桑頓先生：“有件事你可能還不了解，生意場上變化多端，也許你今日腰纏萬貫，明日便窮困潦倒，一切小心為妙最好。”
瑪麗捏了捏桑頓先生的手心，讓他安心，桑頓先生不忍心她為難，只面無表情道：“還好，不老您操心。”
瑪麗的動作讓達西眼神一暗，心口痛起來，他扭過頭便不再說話。
瑪麗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三人便沈默起來，氣氛尷尬。
就在瑪麗忍不住想逃走的時候，幸好很快又一輛火車來了.
火車鳴笛——範妮喊他們，桑頓先生的火車來了。瑪麗幾乎是推著桑頓先生上的火車，匆匆擁抱他，非常不舍地送走了他。
上車前，桑頓先生的眼神一直緊緊粘著她，“瑪麗，等我。”
甜蜜的笑容一直掛在瑪麗臉上，一直到她出了火車站看到達西先生還沒有離開在那等她。瑪麗收了笑容，達西先生問：“瑪麗，一起？”
“不了，我還要在倫敦待一會兒。買了點東西要帶回去。”話出口，達西先生的神色就內斂下來，瑪麗想了想決定要把話說清楚，於是一路同行，到達塔特羅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達西匆匆吃了飯還沒來及和麥樂迪敘舊問了些關於那位桑頓先生的事情就急忙趕到塔特羅莊園。剛進入小刀就看到瑪麗披著鬥篷在那等著他。
他心底一沈，突然不敢再向前了，因為他清楚的意識到這是徹底的結果，他失敗了。瑪麗見他不動，自己踱步過來，迎著他的目光，“我們能去教堂走走嗎？”
這
“就確定是他了嗎？”很久很久之後，他們在教堂轉了兩圈，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達西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出了他一直藏在心底的問題。
“嗯。”瑪麗點頭：“我很確定自己的內心。”她說的直言不諱，“希望你也幸福。”
“我能問問這是為什麽？”為什麽不選他，他哪裏不如那位。這種比較讓他自尊心受挫，明知道不應該這樣狹隘，但心底的不甘還是透露出來。
“不，不，你很好。”瑪麗趕緊發了個好人卡，真的，達西先生非常優秀，她自認為他是她見過的無論地位財富還是容貌都讓人難以拒絕。但愛情這種東西挺奇妙的，盡管所有人都認為達西先生和她最相配，然而她卻不喜歡。或者說她曾經有過好感，然而很快就消失了，而那個時候她又碰到了桑頓先生，和他相處之間喜歡上了他。這沒有對錯之分，瑪麗盡量解釋自己的想法，真誠地和他溝通，希望達西能夠理解和明白。
他真的很好！
瑪麗講了很多，雖然語言有些淩亂，但是她的神態和語氣卻是非常真誠的，達西先生聽到她誠懇的話心底好受了一些，他露出爽朗的笑容，“你這樣恭維我，讓我覺得這天底下沒有能夠打動我的姑娘了。”
“畢竟你是塔特羅郡所有人都認定的黃金單身漢。”瑪麗道：“妄自菲薄可不是達西先生你的作風，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舞會上，那個時候你可是認為這裏沒有姑娘夠格和你跳舞。”
“你這樣說我是無地自容了。”達西自嘲一笑：“一開始的傲慢可是讓你對我印象跌倒谷底了，我竟然還自大的去指責你。格林小姐，這段時間你讓我明白了很多。說到這裏，希望那位桑頓先生能夠讓你解除對婚姻的恐懼。”
他紳士極了，譴責完自己後，對瑪麗表達出了不舍，“雖然你的未來不屬於我，但格林小姐，我不後悔這段時間我們之間的相處，感謝你曾在我的生命中出現。”他的話像詩歌一樣，讓瑪麗突然不好意思起來，感覺再說下去就是兩人互相吹捧了。所以瑪麗請他回去。說他送來的禮物讓父親很高興，今晚請他來吃飯，還說著阿謾琳和菲茨威廉上校的事情。達西很體貼的轉移了話題，並且提出分別，說是晚餐就不來了，但他離開前肯定會拜訪格林男爵的。
達西先生的確是紳士體貼內斂的，就算被拒絕也依舊保持了體面。他很瀟灑的告辭，瑪麗心底松了一口氣，一塊大石頭從身上終於被移下來，一身輕松。她對達西先生揮揮手，一臉的笑容燦爛，同樣的達西也露出笑容和她體面告別。
而瑪麗離開後，達西先生卻並沒有離開，而是沿著教堂後面的小路一直走，他就那樣走著，不疾不徐，不緊不慢，路兩旁是矮矮的灌木叢，不遠處有幾棟灰白色的建築，氣氛安靜。
他走著，周圍靜悄悄的，冬天沒有綠色的植物，但冬日的太陽給了他一絲溫暖。
他一直掛在臉上的得體的笑容終於垮下來，他在一棵枯死了樹樁邊停下了腳步，擡頭直視著太陽，然後瞇起了眼睛，坐在了樹樁上，他的心搖擺著，往日的神氣十足的眉毛耷拉起了。他就坐在那，什麽也不想，一直坐到了太陽下車，冬日裏的寒風吹起，吹得人身上冷嗖嗖的，也吹得達西的心冷颼颼的，他覺得心臟似乎被凍住了，這麻木的痛楚中讓他覺察到一絲自虐的快感。他告訴自己，只是失戀而已，很快就能過去的，沒有什麽過不去的。
又待了一會兒，直到他感覺到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冰涼的氣息後，達西先生終於起身離開了。
達西先生回到了尼日斐花園，當初他租下這裏是因為什麽呢？他已經回想不起來那個時候的心情了，但現在他不想待在這裏了，他想要離開，遠遠地離開這個傷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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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有情人相處時間終是太短暫，短暫的如飛速前進的沙漏，一會兒就消失殆盡。本以為桑頓先生能夠在這裏過冬，然而很快彌爾頓就傳來消息讓他快速趕回去，說是工廠出了問題。
桑頓母親發了電報過來，這對有情人不得不暫時分開，而下次見面可能就是春天了。不得不說這對於正處於熱戀中的情侶來說是件很殘忍的事情。
在火車站，桑頓先生向她保證，一旦事情處理好就會趕過來，至少在聖誕節之前他們會相見一次。瑪麗依依不舍但又無可奈何，這期間兩人只有書信往來。剛開始的戀情就轉變了異地戀，難受是一定的。
火車站人來人往的，誰也不會註意到一對小情侶的依依惜別，桑頓先生抑制住內心的不舍，握住瑪麗的手，一直親吻著她的手背，濕潤的唇傾覆在手背的肌膚上，瑪麗能夠感受到他的克制和心酸。
“別這麽離愁。”她不禁道，反而安慰這個失意的男人，“時間一晃就過，你的宅子還等著你這位主人過來度假。”桑頓先生最終買下了他們租住那棟建築。而瑪麗也決定增加對舒碼特鋼鐵工廠的投資，並且還會再找尋機會增長在那邊的投資項目。兩個人都在為對方而努力。
突然桑頓先生擁抱住了她，緊緊的地抱住了她，瑪麗感受到他的胸膛和跳動的心臟是那樣的火熱和悸動。
在火車站人來人往中他們這裏卻靜悄悄的又充滿著溫情。而桑頓先生卻充滿敵意地盯著瑪麗的身後，火車到站，有位紳士下了火車後一直盯著他們。
而這位紳士他也有一面之緣。
桑頓先生慢慢放開瑪麗，示意她回頭。
瑪麗回頭看到了達西先生和菲茨威廉上校。一瞬間的驚慌湧了上來，然而很快她就像明白過來，自己驚慌什麽，心虛什麽，搞的像她多對不起人一樣。
瑪麗冷靜下來，對著他們打招呼。菲茨威廉上校只是微微點頭，落後了幾步沒有上來，而達西一步步走過來。他的表情很平靜，眼神卻是覆雜極了。而且這兩人明顯是著急趕路，形容都有些狼狽的風塵仆仆之色。
瑪麗想上前一步，而她的手被桑頓先生握住了。這是個什麽鬼節奏？要命。一瞬間瑪麗只覺得命運捉弄人，她明明不心虛的，但被桑頓一弄，竟然感覺又那麽一絲心虛和不安。
達西也看到了兩人交握的雙手，腳步一頓，但依舊毫不猶豫地走了過來。
“很抱歉，錯過了你的生日。”他溫文爾雅的臉上充滿了歉意，“我本應該能在三天前趕回來的，然而很不湊巧的喬治安娜突然生病，我不得不返程照顧她。你生日那天一定光彩照人，可惜我無緣能見。好在一出火車就見到了你，瑪麗，這位是？”
“達西先生，我們之前見過的。”桑頓先生回答，他顯得格外冷淡，“在十天前差不多也是這個位置。”
達西露出一絲譏諷：“原諒我的壞記性。但一面之緣又有多少人能夠優秀到讓別人記住自己呢？”
“這位是達西先生。”
“這位是桑頓先生。”瑪麗趕緊給兩人介紹，並且吧話題轉向菲茨威廉上校，告訴他，阿謾琳很擔心他。接著對範妮招手，詢問她火車還有多久能到。快點來啊，不然這兩個人虎視眈眈杵在這裏，她好別扭啊。
達西先生其實已經隱約明白瑪麗似乎和這位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桑頓先生的關系暧昧了。至少麥樂迪的信中就提到過這位桑頓先生一兩次，也暗示過他在追去瑪麗，所以他急忙趕過來，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剛才他們雙手緊緊交握，現在他們看向彼此的眼神充滿了親昵和默契。他就明白瑪麗的選擇了，一時間無法接受。其實之前他就有預感會被拒絕，只不過一直不肯相信，被瑪麗激起了勝負欲和征服欲，如今……
“我還為你準備了禮物，只可惜我行程匆忙，過兩日那禮物會送到。”他對瑪麗道：“塔特羅莊園的人還好嗎？格林男爵的退好些了嗎？我還帶來一些補品，希望格林男爵能用得上。”達西先生變得彬彬有禮，貼心詢問著。
桑頓先生的臉色緊繃起來，他坦率而犀利地直視達西：“達西先生真慷慨。可惜晚了一步，有時候這一步也許一輩子都追不上。”
“應盡的心意而已。我想桑頓先生應該聽到過後來居上對吧？”
兩個人劍拔弩張，那種緊繃和窒息感讓瑪麗很難受，她對桑頓先生搖了搖頭，眼裏流露出懇求之色。
桑頓先生眼神幽深起來，喉結滾了滾，退了一步，不再說話。
而達西先生變本加厲往前了一步，“聽說你在彌爾頓生意做得很大，我想你一定很忙，和那些商人打交道不容易吧？”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幾乎有諷刺之意了，瑪麗開口維護道：“還好，桑頓先生能夠應付的來。”
達西被她開口堵了一下，心中憤怒和嫉妒湧上來，對瑪麗道：“格林小姐對生意場的上事情了解很多，我想一定是有人給你灌輸了什麽不合理的思想。”他轉過頭目光直視桑頓先生：“有件事你可能還不了解，生意場上變化多端，也許你今日腰纏萬貫，明日便窮困潦倒，一切小心為妙最好。”
瑪麗捏了捏桑頓先生的手心，讓他安心，桑頓先生不忍心她為難，只面無表情道：“還好，不老您操心。”
瑪麗的動作讓達西眼神一暗，心口痛起來，他扭過頭便不再說話。
瑪麗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三人便沈默起來，氣氛尷尬。
就在瑪麗忍不住想逃走的時候，幸好很快又一輛火車來了.
火車鳴笛——範妮喊他們，桑頓先生的火車來了。瑪麗幾乎是推著桑頓先生上的火車，匆匆擁抱他，非常不舍地送走了他。
上車前，桑頓先生的眼神一直緊緊粘著她，“瑪麗，等我。”
甜蜜的笑容一直掛在瑪麗臉上，一直到她出了火車站看到達西先生還沒有離開在那等她。瑪麗收了笑容，達西先生問：“瑪麗，一起？”
“不了，我還要在倫敦待一會兒。買了點東西要帶回去。”話出口，達西先生的神色就內斂下來，瑪麗想了想決定要把話說清楚，於是一路同行，到達塔特羅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達西匆匆吃了飯還沒來及和麥樂迪敘舊問了些關於那位桑頓先生的事情就急忙趕到塔特羅莊園。剛進入小刀就看到瑪麗披著鬥篷在那等著他。
他心底一沈，突然不敢再向前了，因為他清楚的意識到這是徹底的結果，他失敗了。瑪麗見他不動，自己踱步過來，迎著他的目光，“我們能去教堂走走嗎？”
這
“就確定是他了嗎？”很久很久之後，他們在教堂轉了兩圈，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達西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出了他一直藏在心底的問題。
“嗯。”瑪麗點頭：“我很確定自己的內心。”她說的直言不諱，“希望你也幸福。”
“我能問問這是為什麽？”為什麽不選他，他哪裏不如那位。這種比較讓他自尊心受挫，明知道不應該這樣狹隘，但心底的不甘還是透露出來。
“不，不，你很好。”瑪麗趕緊發了個好人卡，真的，達西先生非常優秀，她自認為他是她見過的無論地位財富還是容貌都讓人難以拒絕。但愛情這種東西挺奇妙的，盡管所有人都認為達西先生和她最相配，然而她卻不喜歡。或者說她曾經有過好感，然而很快就消失了，而那個時候她又碰到了桑頓先生，和他相處之間喜歡上了他。這沒有對錯之分，瑪麗盡量解釋自己的想法，真誠地和他溝通，希望達西能夠理解和明白。
他真的很好！
瑪麗講了很多，雖然語言有些淩亂，但是她的神態和語氣卻是非常真誠的，達西先生聽到她誠懇的話心底好受了一些，他露出爽朗的笑容，“你這樣恭維我，讓我覺得這天底下沒有能夠打動我的姑娘了。”
“畢竟你是塔特羅郡所有人都認定的黃金單身漢。”瑪麗道：“妄自菲薄可不是達西先生你的作風，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舞會上，那個時候你可是認為這裏沒有姑娘夠格和你跳舞。”
“你這樣說我是無地自容了。”達西自嘲一笑：“一開始的傲慢可是讓你對我印象跌倒谷底了，我竟然還自大的去指責你。格林小姐，這段時間你讓我明白了很多。說到這裏，希望那位桑頓先生能夠讓你解除對婚姻的恐懼。”
他紳士極了，譴責完自己後，對瑪麗表達出了不舍，“雖然你的未來不屬於我，但格林小姐，我不後悔這段時間我們之間的相處，感謝你曾在我的生命中出現。”他的話像詩歌一樣，讓瑪麗突然不好意思起來，感覺再說下去就是兩人互相吹捧了。所以瑪麗請他回去。說他送來的禮物讓父親很高興，今晚請他來吃飯，還說著阿謾琳和菲茨威廉上校的事情。達西很體貼的轉移了話題，並且提出分別，說是晚餐就不來了，但他離開前肯定會拜訪格林男爵的。
達西先生的確是紳士體貼內斂的，就算被拒絕也依舊保持了體面。他很瀟灑的告辭，瑪麗心底松了一口氣，一塊大石頭從身上終於被移下來，一身輕松。她對達西先生揮揮手，一臉的笑容燦爛，同樣的達西也露出笑容和她體面告別。
而瑪麗離開後，達西先生卻並沒有離開，而是沿著教堂後面的小路一直走，他就那樣走著，不疾不徐，不緊不慢，路兩旁是矮矮的灌木叢，不遠處有幾棟灰白色的建築，氣氛安靜。
他走著，周圍靜悄悄的，冬天沒有綠色的植物，但冬日的太陽給了他一絲溫暖。
他一直掛在臉上的得體的笑容終於垮下來，他在一棵枯死了樹樁邊停下了腳步，擡頭直視著太陽，然後瞇起了眼睛，坐在了樹樁上，他的心搖擺著，往日的神氣十足的眉毛耷拉起了。他就坐在那，什麽也不想，一直坐到了太陽下車，冬日裏的寒風吹起，吹得人身上冷嗖嗖的，也吹得達西的心冷颼颼的，他覺得心臟似乎被凍住了，這麻木的痛楚中讓他覺察到一絲自虐的快感。他告訴自己，只是失戀而已，很快就能過去的，沒有什麽過不去的。
又待了一會兒，直到他感覺到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冰涼的氣息後，達西先生終於起身離開了。
達西先生回到了尼日斐花園，當初他租下這裏是因為什麽呢？他已經回想不起來那個時候的心情了，但現在他不想待在這裏了，他想要離開，遠遠地離開這個傷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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